前天是建军节,昨天是七夕节,今天是八月三日礼拜天。礼拜天我们休息,无聊的待在房间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史桑在无聊的走来走去,传来的脚步塔塔声让我觉得今天会更加无聊。
当楼下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的时候,我正在逗弄着一只小强。声音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在用日语问着什么问题,平时我对好听的日语女声丝毫不感兴趣,毕竟声音的主人可能并不漂亮,也有可能是年龄比较大的妇人。可实在是太无聊了随便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楼下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美女。虽然墨镜遮挡了一部分容颜,可还是让我这么认为。不仅仅是因为她穿了藏青色的蝙蝠衫和皂色百褶长裙以及戴了一顶白色的遮阳帽,主要的原因是她身边的浅蓝色小K让我认出了她是亚希。她正在跟史桑讲话,史桑呆呆的看着她,就差口水没流下来,嘴里用日语重复说了几遍“不知道”后反应过来,冲我这里吆喝了一嗓子“王桑,快来翻译”。
“不用翻译了,她是来找我的”。我记起了和亚希的约会,八月份的第一个周日带我去见作出“开始”的歌手。亚希穿的这么漂亮,找遍所有衣服也没找到一套能和她衣着能搭配的,只好安慰自己“衣不够,颜值凑”,随便穿上了一套自认为最潮的短裤加半袖。
来到楼下,同亚希打了招呼,上车前对呆呆看着我俩的史桑说:“回去把口水洗一洗。”在史桑想问的话出口前钻进了汽车。
我认为坐在后面不礼貌,同上次一样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车里开着空调,很清凉,亚希打扮成这样就不是我开始认为的那么热了。
回到车上,为了驾驶方便她先把长裙挽起一段,本来到达脚踝的裙角来到了膝盖,露出了一段光滑的小腿。我提醒自己“别看,千万别看,看了被发现会很丢人”。结果还是忍不住看了两眼,看第二眼时刚巧她转头要跟我讲话,被她发现后果然觉得脸皮有点热。“平时见到穿的再短的女生也没这么想看,现在只是小腿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这下在她的印象中彻底完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王桑,咖啡还是汽水?”亚希从后座上取过了一个购物袋,里面是一些饮料,上面还带有凝结的水珠。
“咖啡,谢谢。”喝汽水会从喉咙里回气,影响形象,我选择咖啡。她自己选择的是饮料,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怪不得你喝这个,原来是这种喝法,我还想看你回气时会不会还这么恬静呢!
“我不知道日本的风俗习惯,夸赞一位女生漂亮是不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可我还想说,你今天真漂亮!”我没忘记学习期时我们称赞阿依卡孩子漂亮时阿依卡的反应,可这句话我不说出口有点难受。我当时的内心是:亚希以前穿着店员的工作服没什么,可是今天我的这身穿着与她的这身打扮对比起来像是比她小几岁,再加上她来接我上车带我外出,就像是老家的穷亲戚来投奔城里的表姐,令我有点自卑。我要把这种自卑去掉,心理上要与她同在平行的一条线上。
“谢谢你的夸赞。”亚希冲我点了点头继续道:“称赞女生可以用‘優しい’这个词(读作ya sa xi温柔的意思,日语中这个词的含义很广),‘可愛い(ka wa yi)’也可以,但是里面含有亲近的意思,而夸赞‘綺麗い(kei lai yi漂亮)’要看人了,有人会高兴有人会不高兴。”
“那我可以对你说可爱吗?”
“当然可以了!现在认识了嘛!”亚希歪着头嘟着嘴说,若是没开车可能还会扬起两手证明一下她的可爱。“但是,你在夸赞别人的时候不要是现在这样的表情,会让人误会的。”
“什么表情?”我不明白。
“嘴角有点歪,眼光有点直,嘻嘻。”
“我明白了,我在……”我想说的是“我在爱情动作片里经常听到夸赞女人ka wa yi这句话,那些人的表情就是这样”,还好我反应快,没有说出来。
“什么?”亚希没听明白。
“我有这种表情的时候吗?”我赶忙改口。
“你经常有哦!嘻嘻!”
“我听不明白,日本语好难啊!”这时候我选择日语能力低下。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嘴里低声自言自语的表示怀疑。通过刚才的一番话,行了,我的自信心大增,不再觉得比她矮一头。
“da i dao gai”了解吗?”
“da i dao gai”是一个生僻单词,我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正好证明了我刚才说的没听懂。
“就是在路边,公园里的表演。”亚希边解释边开车。
“啊!我知道了。”我和史桑在平时外出时,经常在公园里,车站边或者超市旁见到一些在唱歌的个人和组合。
那些一个人的歌唱者以男生居多(有时能遇见一个女生,但是很少),有的抱着一把吉他,造诣深点的可能是电子琴。面前摆着一套音响和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简介。
组合则以女生组合占大多数(有时也能遇见男子组合),里面成员大部分是年轻火辣的美女,他们会搭建一个临时舞台,在上面边唱边跳。我的手机里还有几段当时录的视频,我录下来不是对她们的歌舞有多么欣赏,而是对她们很欣赏。同样的道理,这些舞台前围满了观看的男人,而那些男生的表演经常没有观众。
我对这些人在这表演的目的很好奇,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钱我却没找到他们用来收钱的陶瓷罐和杯子。亚希为我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我就完全明白了。
日本的街头表演文化非常多元化,最常见的是唱歌和跳舞,其它的一些杂技或者魔术类没有这两种频繁见到。
在街头表演是不收费的。第一种类型是从活动主办方那边收取演出费。在超市边举办的大部分是为超市宣传的,在舞台四周有广告标语或者有人发传单的也是这种类型,以组合居多。
第二种类型只是单纯地想要通过街头表演提升自己的知名度、磨练自己的技艺,提前适应面对成群观众的舞台感,被星探发现签约一家唱片公司是最终目的,这种类型以一个人的男生居多。
第三种就是出售音响或者CD的人了,他们是以这个为生,音响从二手店铺购入,赚取其中差价。CD有可能是自己录制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唱片公司给录制发行。
第四种类型是最令人佩服的,他们是纯粹对音乐的热爱,对自己的艺术也十分严谨力求精益求精。他们可能有正式的工作,表演后完全没有任何收益,只是为了那份执着。我们今天去见的人就属于这种类型。
解释了这么多,她可能有点口干了,拿起汽水喝了两口,用手帕捂在嘴边吐了一口气。我学会了这个动作,出门后口袋里总是装着一条手帕。
走行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一处公园前,停下车后和亚希一起朝公园门口走去。我们走在一起,亚希头顶的帽子与我的嘴部平齐,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偷瞄她。公园前的青石路上有几队情侣,女的衣着光鲜亮丽,男的衣着马马虎虎,我俩和他们除了女的比她们漂亮,男的比他们帅,其余没什么分别,也像是一对情侣。
在公园入口的左侧台阶上坐着一个手抱吉他的年轻女人,秀发全都梳在了脑后,像是古装剧里的大侠,长相算是漂亮,被发型衬的带有三分英气。面前有一张简易桌子,桌子上放有一些记事本和笔。
她现在正闭着眼弹奏着一首曲子,曲子缓慢低沉,有时候突然中断需要重新从头开始,整个人像是陷进了这首曲子里,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兴趣。
在我准备再上前几步更靠近她时,亚希一把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别影响她。我看着她拉住我胳膊的手,这次是真的有了肌肤之亲了。亚希也意识到了,脸红了一下装作没发现继续看向那个歌手。
“你还装?那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我再次紧盯着她看,距离上次盯着她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她肯定知道我在近距离看她,脸蛋由粉转红,可能还越来越热,等她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目光时,把遮阳帽脱下遮住了自己的脸。我清晰的看到阳光照射在了她的后颈上,有点替她担心紫外线把她的后颈晒黑了。于是我转过头看向那个歌手,低声的自言自语“太阳会把皮肤变黑哦!”亚希马上把遮阳帽戴回头发上,速度令人望尘莫及。
半晌后那个歌手睁开了眼,看到亚希,冲她摇了摇手,冲我点了点头。亚希和我一起到了她身边。
“让我介绍一下,这是石川流影,我的大学同学。这是王晨,来自中国的研修生。”
石川流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中国人吗?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初次见面,同样请多多关照。”这样初次见面的礼仪就完成了,接下来就可以讲别的了。
“亚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石川流影把疑问抛了出来。这个问题也提醒了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最先是我盯着她看,看久了她载了我一程,再后来在便利店前定好了这次的约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结识了一个外国美女。
“哎到,王桑是跑步第一,我们在市里长跑会上认识的。”亚希斟酌了一下,这样说道。
“你还是喜欢运动男生哦?王桑很帅啊!”
“什么啊,嘘!”亚希看了我一眼,赶紧制止了流影的说话。
她在夸我帅,那我要看看她的嘴角有没有歪,眼睛有没有变直,若是有就证明她和爱情动作片里的男人一样。
“不要盯着别人看。”亚希赶紧制止我。
“什么,我听不懂啊!”
“……”
石川流影好奇的看看我,再看看亚希,她肯定想不到我俩这是第一次约会,第二次单独在一起。
“他听不懂我们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现在有点糊涂。他的日语水平时高时低,有时候完全都会,有时候就听不懂了。”
“例如呢?”
“例如他经常盯着人看,告诉他别看了,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我工作很忙时,他还是排队在我的面前,另一个店员怎么解释他也听不懂是请他去另一边结算。”
“是吗?好有趣,你和他…?”
“没什么,朋友只是。”
“嗯,他毕竟是个外国人!”流影同意的说。
亚希接过石川流影的吉他,随手拨弄了一会儿,“你的‘结束’怎么样了?”
“还是差很多,找不出理想的感觉,有几个音调没想好,结构还不完整,我现在完全没有灵感了。”说着把刚才实验的曲子哼了一遍,哼着哼着就会有停顿和不和谐。
“继续加油!”亚希给她打气。
“音乐要输入自己的心声在里面,把真实的感情通过曲谱和歌词的配合告诉别人,若是配上一段故事会更吸引人。”既然我是以喜欢音乐的借口订的这次约会,总要表现一点吧。
“我了解。”这些知识流影可能小时候就知道了。
“你上一段感情是什么时候?”我问她。
“高中的时候,七年前。”
“你还记得分开时的心情吗?”
“记得一些,全编写在里面了,可是不完整。你说的我都懂,现在结婚了,这是我最后创作的一首曲子,完成后我就会专心在家里抚育孩子了。”
“你没经历过感情结束,怎么能表达出感情结束的悲伤难过的内涵呢?在我们那里,这会被称作无病呻吟。我这里有一首歌你听一下!”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听出了什么情感?”
“这首歌很优秀,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听出了伤感和绝望。”流影就像是还在听着这首歌,喃喃地说。
“这是他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写出来的歌,把自己失去爱人后的心里话全部通过这首歌表达了出来。听到这首歌我就能想起一部电影的某个人物,就像是听到Unchained Melody,心中会有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做泥塑的画面。”
我说完后发现她们都在呆看着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道理这么有震撼力?这些都是人人懂得啊!
“你的日语水平到底怎么样?这么复杂的话都能说出来?”两个女生异口同声的问我。
“……”忘记这回事了。
“你和亚希谁是姐姐?” 在亚希回到车上去取水的时候,我问流影。
“我们同岁。”
“你高中分手的时候是多少岁?”
“亚希今年24岁。”流影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我想迂回打听的答案,流影情商不低。
“你喜欢亚希?”她反问我。
这句话把我问了一个大红脸,“没有,只是认识而已。”
“这样啊,那我知道的亚希的秘密就不用告诉你了。”
“这个秘密不用你说了,不就是情人的事吗?华前辈曾经说过,我已经知道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整整一天我们都在那里,懂音乐的人很少,到我们分别时还是没有人给予石川流影一点有用的建议和指导,这首曲子同我们刚来时的进度一样,流影的创作到达了一个瓶颈。
“我有点担心流影,她是个很执着的人,真怕她为了这首歌而真的要经历一次结束。”在回来路上,亚希担心的说道。
“她结婚了还怎么经历结束?难道用离婚来体会?可她是为了以后安心的相夫教子才创作‘结束’的。”
“她很执着。”
“她为什么要创作‘结束’呢?进入婚姻也是一种结束啊,恋爱期的结束。可以创作婚姻啊,正好是她经历过的。”
“流影想做出两种风格和心境完全相反的作品,开始讲述的是两个人刚认识后对以后的憧憬,充满了欢愉快乐,‘结束’就该是忧伤难过的旋律了。”
“她对音乐的热爱令人敬佩。”
亚希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就可以问‘喜不喜欢’的话题吗?”我不想讨论那个话题了。
“什么?流影问你什么了?”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对不起,流影可能误会了,对不起。”
“没关系。”她若是问我是不是想泡你我就承认了,我在心里偷偷的说了一句。
“我今年26岁,比你大两岁。”我平淡的说,其实心里很得意。
“怎么知道的?”亚希想了想,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年龄。
“流影告诉我的。”
“流影想什么呢?气死我了!”
“哈哈……”
回到住处楼下,和亚希告别时,有种被人看着的感觉,抬头看了一眼,史桑果然趴在窗台上看着我们,向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看得亚希忍俊不禁。
进入房间果然在严阵以待,“我去,你们怎么勾搭上的?今天去哪里浪了?睡过了没?”
我忽然觉得很难受,听了一天文明话,说了一天文明语,再听到他这些粗俗的语言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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